浣浣

#ooc致歉#

#私设#

#6.5k+谢谢#

 
 

[第一日]

黄薇薇被安排在莫医生手下当个实习生。

她刚从永川大学医学专业博士毕业，如今在永川市第一人民医院当实习生。

 
 

今天是她正式报道的第一天。

她被一个风评很好的医生带着，他姓莫。

莫医生早在昨晚就给她发短信叫她明早直接在八点前去住院部找他。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好要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上牛仔裤去医院。她本来想穿成熟一点，好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一点不要那么像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但林辰却早早制止了她，告诉她医院这个地方还是穿的简单点的好。

 
 

八月份，艳阳高照的日子。

不过还好，她赶在太阳完全升起前走进了住院部的大门。

 
 

早晨的住院部很不一样。

黄薇薇一走进去就觉得不舒服。

也许是缴费窗口前不似门诊部那样闹哄哄的，也许是空气中飘散的干干净净清爽的白粥味道，还可能是每个来来去去的人或喜或悲的表情。

黄薇薇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现在这种感觉。

 
 

学校毕竟只是教会她如何拿起自己手上的手术刀，教她知识，却也没有特别的机会让她体会医院里的氛围，也从没有让她身临其境的感受过什么叫做医院。

和每天教室里的玩闹不同，这次是真的要直面那些死亡的每一瞬间，要亲自一个人去面对热血淋在手上的感觉。

 
 

莫医生发来的短信让她去五楼。

五楼是肾内科。

薇薇大学是专门学这个的。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去更好的专业，只是她知道关于心脑血管之类的她是真的天赋不够，当时思来想去只好填了个这个。

 
 

她很难说清楚自己对医生这个职业究竟抱有怎样的想法。若是纯粹的想看到一个个生命在自己手中起死回生倒也算得上热忱，但她现下能够投入的情绪无非是简单的兴趣和热情罢了。

 
 

她从电梯上五楼。

 
 

一如她一早所想的那样。五楼里住着的病人既不都是年龄一般的大爷婆婆，也不是男男女女一大片。

肾内科唯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这里的每一个病人脸上都混合着如出一辙的绝望和散乱的星星点点的希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靠着隔壁的一排排透析机吊着自己这一条命。

有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女，也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女，还有七老八十的大爷大妈......

这里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率先降临。

 
 

她叩响莫医生办公室的门。

莫医生叫她去领了两件属于自己的崭新的白大褂，然后便火急火燎的让她去查510——520这十个病房。他自己则是被其他的医生叫走了。好像是一个病人病危了..

 
 

薇薇换上白大褂，干净利落的站在镜子前。

她看向自己，胸口上插着一支水性笔，手上拿着查房的记录本。

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人是黄医生，而不是黄薇薇。”

 
 

莫医生分给她的病人很特别。

有512一个小男孩插着氧气混沌的睡着，有517早起中气十足的病人说话声音在走廊的尽头也听的见，还有516的一个老人对身边服侍他的一个大妈大呼小叫....

 
 

[第二日]

同前一天一样，薇薇早早就到了医院。

不同于昨天，莫医生把昨天病人的病情记录都给了她，让她先看着。

 
 

很奇怪，那十几个病人的病情都还算稳定。只有516的那个大爷，他是这个月住进来的，住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自己究竟哪里不舒服，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很难受。

后来做了几个基础检查，真的发现他的内脏有积水。

 
 

薇薇拿着他的病历本和新拍的x光照片看。

他是四年前得了尿毒症，后来就保持了稳定的频率每两天就来医院做一次血液透析，病情还算稳定。

但从新拍的x光照片来看，他的肺部被水泡着，和常人的完全不同。

如果硬要形容，有点像已经老去的丝瓜瓤。

 
 

黄薇薇提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开始写些什么。

 
 

趁着中午吃饭午休的时间，薇薇把自己写的东西拿去给莫医生看。

 
 

“你的建议是做个小手术把积水排出来？”莫医生看完之后抬头问她。

“是的。”薇薇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然他就必须要每一天都靠着氧气来活着。我建议是可以积水排出来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你应该也看过他的病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支撑这个手术也很难说。而且，积水排出来之后怎么办？”莫医生有点失望。

“我看过的。只是....”薇薇顿了顿，不知还能不能开口说，“....不排出这个积水，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治疗了。他这个身体，缺了氧气活不下去的。”

莫医生很久没有讲话。

 
 

“那你写一个完整的报告给我吧明天。”

 
 

黄薇薇离开医院时特意去看看这个病人。

他的女儿孙女都来了，在床边陪他说着话，他还很精神，声音里透着生气。

 
 

这是她的第一个病人。

 
 

[第三日]

薇薇早早被叫来开会。

是关于那个病人的。

 
 

会议中途她基本没能从中插上几句话，她也知道了关于做手术那个设想也不是她先提出来的。医院的各位专家早就提出了这个想法，只是迫于很多外界的原因至今也没能将想法转化为现实。

不过单单只是听上这样一场研讨会她也受益匪浅。

 
 

会议结束后，莫医生从她那里要走了昨晚她熬夜写的报告。

 
 

没有安排下来的具体任务，她只好在那几个病房之中到处转转。

她鬼使神差的来到516病房门口。

里面挤了很多人。似乎家族里和这位大爷有关系的人都被叫了来。

大爷也不叫叫嚷嚷的了，他小孙女在床边说着话和他逗乐，他也乐得配合，笑嘻嘻的，笑的很开怀。

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她正看着发着呆，莫医生给她发了个微信，叫她把516病人的家属叫到她办公室里来。

黄薇薇知道，这是要把情况摊牌，让家属自己做选择了。

 
 

黄薇薇推开516病房的门。

轻声问到：“516病人家属在吗？莫医生喊你们去一趟。”

 
 

一大家子人风风火火的往莫医生办公室里赶。

 
 

推开门，莫医生早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桌上摆着的是那位大爷的病历和x光照。旁边，还有一份她昨晚写的报告。

莫医生叫她来对家属说这些话。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精神仿佛已经游离到了海外。但却又像保持着清醒的样子，讲出的话条理清晰，丝毫不乱。莫医生在旁边偶尔补充一两句她没说到的。

她觉得自己仿佛就这样看着，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些个家属表情一点点变得慌张，变得崩溃。

她想站起来告诉他们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她想抬手拍拍他们的肩膀。她发现她什么也做不到，除了坐在椅子上呆愣愣的重复着那些早就烂熟于心的话语以外，她什么也不能做。

”她好想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稍微休息一下，但她动不了，她只能坐姿端正挺直腰杆的坐在椅子上，坐在病人家属的面前。

 
 

下午她实在难受的很，早早就向莫医生请假离开了。

 
 

[第四日]

一如往常一般，早晨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房。

她还是心神不宁的。

 
 

薇薇远远的就看见516病房门口有一个女人在那等着，步履匆匆。

那个女人回头看到她，便快步走过来。

 
 

那个女人拦下她。

哦，是516病房里那个大爷的小女儿。她姓李。其实李小姐长得很好看，五官大气。只是站在薇薇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早就和昨天喜笑颜开的她不一样了。

她对着薇薇讪讪的笑着，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眼睛红肿着像是一夜未睡。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用礼盒包装上好的手表。

“黄医生，你是新来的医生是吧。你看，”她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那脸上很快布满着尴尬，“你看，这我也没准备些什么。手上只有这个了。感谢你这么些天来对我爸爸的照顾。你能帮忙再给我讲讲到底怎样治疗比较好吗？”

她很快就情绪里满是急切。

 
 

黄薇薇吓了一大跳。很快推拒道，“阿姨，这个不能要。您收回去。”

“你拿着吧，就一点小心意。”

“您看，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找我好吗？这个真的不能收。”

那李家小女儿好像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就不再纠缠，把那手表收了回去。

黄薇薇静静得站着等她。她似乎还有些精神恍惚，整个人显得格外呆愣。

 
 

“黄医生，你能不能帮忙进去跟我爸爸说一下昨天那些话。”她终于开口。

“这...？”黄薇薇很为难，医院有规定，这病情并且是到了如今这般地步的病情是万万不可以和病人开口讲的。

“不是不是。关于你说的那些，我们昨天都和爸爸讲了。但他不相信，昨晚闹到很晚才肯睡觉。”

“那我试试吧。”

 
 

中午午休的时候，她走进了516的病房。

其实比起昨天见面的那次还没隔很久，但黄薇薇就是觉得他瘦了很多很多。好像突然从一个精力十足的大爷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薇薇走到床边去握住他的手。

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他没睡。

 
 

“大爷，我是新来的黄医生。今天他们喊我来和你说会儿话。”黄薇薇尽量用最柔和的声音说给他听。

“黄医生？”他开口带着的是浑浊的去不掉的乡音。

“是。我想来和您聊一聊你病情的事情。”黄薇薇本来想了很久，要怎么开这个口，但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开口说出来了。

“好。”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安静，一点也不像李小姐早上描述的那样。

“您体内有积水，在肺那里。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呼吸很难受？”

“是啊。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是离开了这个氧气就活不了喽。”

“所以，我们很多人就一起开会讨论。要么选择在你背上做个小手术把那些积水排出来。但是我们又担心你身体吃不消所以就不做这个手术想让你就像现在这样在医院待着。这样是保守治疗方案。”黄薇薇突然觉得词穷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苍白无力的话语以外还能说些什么。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是喊你来劝我选择不做手术，剩下的日子就躺在这儿吗？”他突然开口。

“啊？”黄薇薇惊了，“啊？不是不是。他们说你不相信喊我来把情况告诉你的。”

黄薇薇“我信你啊。我都躺在这儿了，除了医生以外我还能相信谁呢？”他叹一口气。

“那你呢？你想做手术？”黄薇薇很想问问他为什么。

 
 

“不是不是，您可能不知道情况。其实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手术的。成功率不高的。如果手术真的不小心失败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也许，也许您就会...”黄薇薇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但是，你听我的口音我们家不是本地人。我们特意赶到永川来就是为了治我的病。四年了，就算是为了我的病，金山银山也都被我挥霍完了。他们成天就在我面前哭，在这个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四年来，我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放下心来好好睡一场觉的。”他的话很快，像是凝聚了很多很多的勇气一样。

“我..”黄薇薇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她自己一点资格都没有。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劝他什么。

 
 

黄薇薇最终还是没像那家人所期待的那样，她什么也没改变就离开了。

 
 

[第五日]

她昨天一晚上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吓得她哥哥以为她去的医院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食人精气的地方，早上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送她到医院门口。

其实不是，她只是一直在想昨天他说的话。

 
 

这真正是一场豪赌。

赌上自己仅剩的年岁，换家人一时安宁。赌对了皆大欢喜，赌错了好歹能换上家人的一时安宁。

这场赌局，他早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让莫医生看见了。莫医生却只是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

 
 

她还是照例查房。

 
 

今天却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

 
 

唯独特别一点的就是516病房里传出来的争执声音吧。

 
 

“爸，你明明知道那个手术很危险的。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好好在医院待着不好吗！”那是他大女儿的声音。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躺在这儿我也觉得那个肺部的位置很痛。我每天都这么痛苦的躺在这儿，你就不能让我做个手术让我解脱吗。虽然很危险，但是也有可能会成功啊。”他没再像前几天那样吵吵嚷嚷的了。就是很安静很安静的在讲话。

 
 

黄薇薇理解那种掩藏在声音之下的平静。那是藏着一切情绪的视死如归。

 
 

黄薇薇快步逃走了，她不想知道争执的结果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姿态来进入那间病房。

她怕她一不小心进去了，就会像他的女儿一样崩溃怒吼。

 
 

她想尊重他做的所有决定，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阻止。

 
 

她逃开了，离开了医院这个地方，什么藏身之所都好。

 
 

[第六日]

她稍稍迟到了一会儿，莫医生的微信就到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快点吧，今天516病房的那个人要做手术。你早点过来帮忙准备一下。”

 
 

这么快就决定了吗？她本来以为还会晚一点的。

但这个结果却一点也不出乎意料之外。

他那样决绝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的家人会不听他的。

 
 

“好。我很快。”她回复的很简洁。

 
 

她先去莫医生办公室找他。却意外看到了莫医生手腕上的新手表。那是那天早上516病人的女儿手上拿着想要送礼的那块表。

她视线一凝，对上莫医生的视线。

 
 

“看什么呢？你怎么老是走神？”莫医生的话语有些严厉。

黄薇薇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什么，就发了一会儿呆。”

 
 

时间过得其实很快。

无论她再怎么想离手术开始的时间远一点，却永远都逃不掉一样。

手术还是开始了。

 
 

因为只是背上的一个小手术，所以没有准备全麻，只是局麻。

但是在背上，要求病人手术全程要坐着。

 
 

黄薇薇除了要偶尔递一下工具以外其实没她什么事。但是黄薇薇很感谢莫医生这个决定，她很想看着516这个病人。他很重要，至少对于现阶段的黄薇薇来说，他对她很重要。

 
 

他女儿和女婿两个人死死的抱着516的病人抱住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过得很不安宁，无论是在边上看着的黄薇薇，还是做手术的莫医生，又或者是抱着的女儿和女婿，还有主角——那个病人。

 
 

当管子终于接好，好几双眼睛都盯着那道管子看着，看着水是不是真的能够排出来。

 
 

就像大家所期待的那样，水很快就流出来了。

但却又不像大家所期待的那种，流出来的水，是红色的血水。

 
 

大家把病人送回到516病房，莫医生喊黄薇薇到办公室。

 
 

“你别太对516的病人上心了。今天那个流出来的血水，只怕不会让病情好转。”莫医生的声音里满都是低沉。

“我知道了。”黄薇薇只觉得很累，整整三个小时，做手术真的很累。

“行了，你知道了就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

 
 

[第七日]

黄薇薇思考了很久关于莫医生的话。

血水？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料到的。

 
 

在医院这种地方，从未料到的病情会引发多少可能的意外谁也说不清楚。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黄薇薇知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一场赌博，516的病人也许真的输了。

但是事情还未有定论，谁能说得准呢？

 
 

黄薇薇到莫医生办公室。

“516病人的情况怎么样？”黄薇薇问他。

“还挺好的。昨天已经能拔掉氧气了。”黄薇薇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开心的表情。也许是终于可以从紧张的情绪中剥离出来了。

“那就好。”

 
 

黄薇薇今天不再逃了，一早就走进516的病房。

正好病人他醒着。

 
 

“舒服点了吗？”黄薇薇问。

“舒服多了。感觉全身都轻松了好多。”他回答。

“那就好，恭喜你啊。”黄薇薇笑道。

“没有，你们也辛苦了。”

 
 

黄薇薇很高兴。

她从没觉得来医院是一件这样让人开心的事情。

 
 

幸好他挺过去了，幸好他活下来了。

 
 

[第八日]

今天是516病人做血液透析的日子。

 
 

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天是阴沉沉的。天气也是。

 
 

黄薇薇早上到医院的时候，莫医生不在办公室，516病人也不在病房内。

 
 

只是从大家零零碎碎的话语里，黄薇薇知道，516的病人怕是不行了。

 
 

她丢下一切跑去血液透析室，她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看到516的病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嘴巴长得好大，周围一圈亲人围在他身边，在好大声好大声的叫他的名字。

他的大女儿早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嘴里吐出的几个音节也是断断续续的。

 
 

莫医生一脸严肃的站在他的病床前，手上拿着的是他的最新病情检查报告。

 
 

黄薇薇隔着一层玻璃突然觉得失力，他还是输了吗？

他还是不得善终吗？

 
 

黄薇薇有一瞬间很想去责怪老天爷，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好人有一个好结局呢？

这难道都是命吗？

那老天爷安排的命运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也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

 
 

她跑了。

一如以前那样。

 
 

[第九日]

她一天不敢去看消息。

但是医院，她却没有理由逃开了。

其实她可以请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想知道那个结果。无论它是好是坏。

 
 

当她打开莫医生办公室的大门。

她有些局促的站在莫医生的面前。

 
 

“莫医生，516那个病人？”

“他出院了。”

“出院？可他不是病危吗？”

“是。因为医院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昨天就安排他们出院了。”

 
 

“为什么？医院难道不应该倾其所能的救治到最后一刻吗？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他了？”黄薇薇第一次觉得医院不是一个救人的地方，医院真的很冰森，很冷。

“但是你知道的，医院也没办法对那些已经无力回天的病人做些什么。还不如让他门直接回家去和家人享受最后的时光，而不是让所有人都在医院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的结果，失去了最后的时间。”

 
 

对于这个理由，黄薇薇觉得可笑极了。

明明就是一个伪君子，却偏偏非要装成一个观音照耀大地的样子，真是虚伪伪善到了极点。

 
 

莫医生看她状态不好，放了她两天假让她好好调整一下。

 
 

[第十日]

黄薇薇在床上躺了一天，流了一天的泪。

她终于理解了那种付出所有的努力，哪怕是祈求神明也没能挽留住一个人的性命的那种感觉。

那种无力感，感受所有的一切在指尖悄悄溜走，如同一捧清水，如同一捧黄沙。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第一个病人，离开了人世。

 
 

一切都结束了。